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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安琪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,儿子正在哭闹着找妈妈。明珠看到她恹恹的样子,把小外孙塞给她:快点喂你儿,你儿饿了。安琪抱过儿子仿佛才回魂一样,一边给儿子喂奶,一边说:母哇,我错了,我不该一根筋的不听话,觉得这人啊还是多少要听点妈妈的话。明珠知道女儿受了打击,只安慰着:你还年轻,没得多大的事,忍一忍坚持一下就过了。现在是当妈的人了,要为娃娃着想。安琪看着怀里的儿子,把眼角的泪水擦去,知道自己不能只顾自己的感受了,如今要做到“做为一个女儿应该孝敬老母,做为一个妈妈一定要让孩子健康成长”。一个人要把多重角色都尽可能的扮演好,一时间也感受到肩膀上责任重大,不能只顾自己喜乐。
……想是这样想,终归在王文的事情上不能释怀,不亲自了解真相是不甘心。谁也容忍不了所爱之人的背叛,不想让母亲太担心,面上表现的很平静。以后在外有多少心酸都自己扛,不能让母亲再为自己伤神,她这一生也实在不容易,收拾了行李准备出发到广东。明珠哪能不担心,默默看着安琪收拾东西,也不好阻拦,孩子大了总是要去经历她们自己的酸甜苦辣。
……说走就走,安琪收拾完了把儿子绑在胸前挂着,背上背个包,空出两手提着两个小包。这样上车下车不用担心小孩被磕碰到。明珠把人送到进城的中巴车的上车点,还是叮嘱了几句:路上小心点,到了有事好好说,快点写信回来。眼巴巴的看着女儿带着孩子背着行囊登上车,目送着车子走远才独自回家。
……安琪心里特别难受,不想看到母亲那不舍的眼光,故着倔强的把头向前,不回头看,怕一回头看见母亲眼里的泪水,以前也出远门,都没有象这样的难受,只有那种翅膀硬了的鸟儿飞出家门的兴奋,也许是真正体会到了“养儿方知娘辛苦”的含义吧。从车窗外看着慢慢变小到不见的身影,忍不住湿了眼眶。
……到了火车站,照例到二姐家里落脚,二姐二姐夫都在外打工,大女儿霞儿跟着爷爷奶奶在家上学。二姐夫的妈妈热情的招待安琪,过了饭点,给安琪煮了满满一碗面条,安琪吃不下,端着碗感觉不到饿,眼泪忍不住往下流。房子旁边的田里传来欢声笑语,时值栽小秧的时候,田里七八个人一边弯腰摆着一根一根象松针一样的小秧苗,一边说说笑笑。听见二姐夫的妹妹讲了一个笑话,田里就笑成一片。安琪感觉自己跟这笑格格不入,自己就是那被快乐抛弃了的人,剩下的是满心的苦涩。小说里失恋的人都借酒浇愁,或者寻死觅活。自己肯定不行,不能喝酒解愁,醉了儿子谁管?更不能寻死觅活,要是没了自己,那儿子可能就更可怜,老妈肯定会很伤心。只有一个人默默的垂泪。硬塞了两口已经糊掉的面条,把碗放进灶屋里就去火车站买车票。兜里只有一百五十块钱,渠县到广州的车票八十八,还剩下六十二块,安琪把五十块放在贴身的兜里,还要买广州到朝阳的汽车票,那段路的票价一日一个样,隔了三个月不知道涨到多少钱了,这五十块不敢动,得留着买汽车票。还有十二块钱就是这到广州的两天两夜的伙食费了。
……上了火车安琪强行收起难过的心情,八个月大的儿子在膝盖上撒欢,应对着对面乘客逗弄儿子。这八个月大的小人儿不甘被妈妈搂着,手脚并用的往桌上爬,还对对面的乘客满脸的笑,终于到玩累的时候才偎在安琪怀里睡着了。十二块钱在两天两夜的时间里,只能吃两顿,火车上的盒饭五块钱一盒。还有一瓶喝水的钱,第二天夜里,已经是饥肠辘辘,家里带的煮鸡蛋已经吃完了,有个小孩要吃奶,再难过都要吃饭,在屋头是吃不下,现在是没得吃,大人没吃小孩就没得吃,小家伙吸不出奶水急得哇哇的哭。也没有精神和别的乘客玩了。安琪只好抱着在过道里走动着哄,“哦,我儿乖哈,我们睡觉觉,睡着了就不饿了”。把儿子哄睡自己也软软的坐在位置上,喝水充饥。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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